了不起的格雷斯。

只写感情,不写关系。

白粥。


00

“我们分手吧。”

“......好。”




01

廖俊涛知道这一次跟以前不一样。

不是简单的原因,因为毛不易只是沉默着,不发一言。不知道说什么,或者是说了也无法解决。

北京的十月已经很冷。

半小时前毛不易把他拉到阳台,只说了句“我和钟易轩分手了”,然后就蹲下来,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只能陪在一边,偶尔拨弄一下琴弦。

看着他抽完二十支兰州。




过几天就是毛不易的首场演唱会了。

一个月前他慷慨的邀请钟易轩和廖俊涛做他演唱会的嘉宾,曲目是《意料之中》,另外还分别给钟易轩和廖俊涛两首独唱的时间。

对于一个已经过去一年,被人遗忘的差不多的选秀节目的第七名和第十名,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两人都很开心,排练的也认真。三个人打打闹闹,虽然辛苦倒也乐在其中。

所以问题出在哪呢。




02

钟易轩有一个爱好,发微博。

钟易轩还有一个爱好,看微博下面的评论。

当他看见他最新的一条,关于出席毛不易演唱会担任嘉宾的微博下,质疑他捆绑消费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占据热评的时候,他有些生气,又有些慌乱。

他开始怀疑自己。




接连几日心神不宁,直至有一天排练吉他和弦一错再错,毛不易开玩笑的拍他的头。

“蠢死了,你还能干点儿啥。”

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夹杂着委屈与不甘心。

“是我就是什么都干不好行了吧!”

“那你别找我啊!”

“有廖俊涛就够了!要我干嘛!”

毛不易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有些懵。




钟易轩看着他没回过神的样子更焦虑了。

他把吉他甩进毛不易怀里,男人狼狈的接住。

“滚滚滚!”




03

毛不易是在五环的一家全家便利店里找到小孩的,感谢超话与无所不能的粉丝们。

钟易轩气压很低,一个人缩在角落的椅子里,面前摆着一盒没开封的炸酱面便当。

毛不易摸了摸他的头发。

钟易轩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我饿了。” 他把炸酱面递给毛不易。

“帮我结一下账,谢谢。”




出了便利店,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毛不易。” 钟易轩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毛不易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我刚刚跑出来,给你造成了麻烦吧。” 钟易轩挠了挠头,咳嗽了一声。

他没等毛不易回答,继续自顾自的说。

“对不起啊。”




“毛不易,你知道吗。我刚刚才发现,我好像没了你不行。”

“没带钱包,手机没电,想吃盒炸酱面都没钱买。便利店的姐姐也不认识我,不让赊账。”

“我才想起来,平时钱包都是你拿着,充电宝也是你每天充好电带着。”

“你也比较火。”

钟易轩抬眼,直视着不知所措的毛不易。

“我没了你不行。”

“但我不喜欢这样,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钟易轩的语气很镇定。




04

“我离不开你毛不易。”

“所以你离开我吧。”

毛不易深深的凝视着他。




“我们分手吧。”

半晌,他平静地说。

反倒是钟易轩被毛不易的干脆弄愣了。

他迟疑了一下。

“......好。”

“那我们现在就分手了。”

毛不易点点头,冲他挥了挥手。他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从包里摸出充电宝和数据线塞进钟易轩的衣服口袋。




05

其实钟易轩是有很大赌气成分在的。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他只能暗暗后悔。但又想起微博下那些不堪的言语,还是把烦躁压进心底,也许这真的是最好的安排。

没了毛不易,他也得是一个活得漂亮的钟易轩。

他本担心会尴尬,但完全没有。宿舍里毛不易主动的和廖俊涛换了房间,排练时也仿佛没事人一样和他们调笑,聊天,只是对钟易轩少了些亲密的动作,钟易轩心里不舒服,但也知道那只是毛不易自己退回了朋友的位置,没有老死不相往来而已。

只是翻微博的时候偶然看到“分手了还能做朋友的人没有真心爱过”,他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无法抑制的难受起来。

看来还是他爱毛不易多一些。他想。

后来排练也不怎么去了,反正熟的再熟的歌,怎么唱也没什么大问题。

藏着心事,加上平时衣食住行都有毛不易打理,这一下没有人管,钟易轩毫无意外的感冒了。一时间他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为了演唱会又不能吃太油太辣的东西,只得乖乖的自己每天临睡前煮白粥,然后第二天装满满的三饭盒作为早饭午饭晚饭。




很快就到了毛不易的演唱会。

演唱会前一天的彩排,钟易轩的部分不需要过,他也不想去现场看着毛不易心烦,索性窝在家里睡觉。廖俊涛倒是闲着没事跟着毛不易去凑热闹。

钟易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毛不易和廖俊涛都没有回来,想必是演唱会那边挺忙。钟易轩懒得开灯,在微亮的晨光下摸索着找饭盒装白粥。

一掀开锅盖却愣住了。

他伸手打开壁灯,发现面前的粥赫然糊成一坨,看起来像丧尸片里死人的脑浆一样,恶心的要命,即使他闻不到什么味道,视觉上的冲击也让他下意识的把锅盖盖上。

片刻,他像是怀疑自己的眼睛一样,又掀开锅盖看了看。

依然是死人的脑浆。

奇了怪了。他想。明明和每天的流程一样啊,为什么糊了呢,这次。




06

演唱会现场是意料之外的慌乱。

钟易轩刚一进后台就被廖俊涛难看的脸色吓到了。

“怎么了?” 他背上吉他,皱着眉问。

“毛不易嗓子出了点问题。” 廖俊涛简单明了。

“什么?” 钟易轩有点懵。




07

毛不易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廖俊涛的房间里。

“你认真的?” 男生皱着眉头发问。

“嗯。” 毛不易显然不想多谈。

“小朋友就是一下子接受不了,有点别扭,口是心非,安抚一下就好了,何必呢。” 不用想,他们都看到了微博下恶毒的言语。

毛不易摇摇头。

“不是第一次了。” 他平静地说。“我做不了什么,只能等他自己想通,不然这种事情无法避免,就会进入一次又一次的恶性循环。”

他抬眼,“俊涛。”

“他说他不喜欢‘没了我不行’的状态。我觉得他是想自己过了这个坎,你说呢?”

“所以你打算干等着?” 廖俊涛并不认同。“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毛不易的表情有些放空。

“……也不是。” 他慢慢的爬上床,把自己缩进被子。

“我会采取一些措施的。”




廖俊涛从没把“任性”两个字跟毛不易联系起来过。

可毛不易的“措施”真的让他觉得这是个被妈妈忽视时又哭又闹博得关注的三岁小孩无疑了。

毛不易倒没有又哭又闹,事实上廖俊涛倒宁愿他又哭又闹,在他知道了毛不易一天一包烟,酒精不断,饭不好好吃,天冷了也不添衣服,成功的把自己折腾到瘦了一圈并且光荣发烧之后,他几乎要破口大骂了。

他在心里骂着操你妈逼,果断的准备去房间找钟易轩,却被毛不易拉住手。

“不要。” 他哑着嗓子说。

“没你反驳的份。” 廖俊涛毫不留情。

毛不易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手上的力度完全没有松懈。

廖俊涛拗不过他,半晌叹了口气,手指戳了戳毛不易的脑门。“幼不幼稚。”

毛不易笑了笑,又点燃了一只烟,被廖俊涛一把夺过来。

“演唱会想车祸现场?”

“我有办法。” 毛不易笑了笑,“别担心。”

然后他翻身下床,去熬粥。




08

毛不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廖俊涛心中的焦虑几乎要把他引爆了。

“怎么了?” 钟易轩走进来,他背上吉他,皱着眉问。

“毛不易嗓子出了点问题。” 廖俊涛简单明了。

“什么?” 小孩有点懵。

廖俊涛不想跟钟易轩对话。

准确地说,廖俊涛现在开始后悔认识了这俩逼货。

这事儿归根到底赖不得谁,可偏偏这俩人的处理也都太不成熟,愣是让廖俊涛的气硬生生转移到两个人身上。

要不是钟易轩太敏感,无法无视那些闲言碎语。可做明星不就是这样吗。

要不是毛不易太任性,以这种自暴自弃的方式来发泄。可毛不易这样又能改变什么呢。

说实话他觉得毛不易的反应很奇怪,他分明不是这样破罐子破摔的人,而且他这段时间,表面看起来真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若无其事。所以直到走到今天这一步,当他在演唱会前几个小时前发现毛不易几乎失声,他真的快要忍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了。

可理智还是告诉他要顺着毛不易的意思来,不让小孩知道这么惨烈的情况。

不然出状况的可能就不止毛不易一个了。




“你别进去了。” 廖俊涛拦住了小孩。“应该不是啥大事。”

但愿吧。

脸上妈妈批,心里妈妈批,说的大概是这时候的廖俊涛本人。




09

妆容掩盖住毛不易因为发烧而潮红的脸。

毛不易忍着喉咙的痒意,把目光放在一旁的经纪人身上。

“你真要这样么?” 经纪人担忧的问。

“如果情况不好的话。” 他颔首。

经纪人叹了口气。“以后自己的身体自己注意。一次可以,这东西对歌手来说是慢性毒药。”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钟易轩在后台听见毛不易开场。他一瞬间就发现情况不对。

这哪里是小问题。这他妈是毛不易的声音?

眼前的屏幕返送里,他明显发现男人的状态差到爆。

破碎而嘶哑的声音,顺着脸侧留下来的汗绝不是因为热,甚至握着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四首歌过去,短暂的VCR时间,毛不易一下台就被工作人员拉住了。

“要打针吗?”

毛不易有点恍神,下意识的点点头。他被按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酒精棉擦过他的脖颈,让他有些克制不住的战栗。

粗大的针头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他越过层层人群,对着钟易轩伸出手。




10

针头刺入脖颈的时候他痛的几乎弹了起来。钟易轩和他十指交握,从背后紧紧的抱着他,感受到对方掌心瞬间溢出的冷汗,心疼不已。




11

“你是不是有毛病。” 钟易轩吹凉一口白粥,喂进毛不易嘴里。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毛不易乖乖咽下粥,耸了耸肩。

“所以你是孩子我是狼是吧?” 钟易轩眯起眼睛,没好气的又舀起一勺粥,吹都不吹就塞进毛不易嘴里。

“烫烫烫!” 毛不易张着嘴不停的哈气,狼狈不已,“谋杀啊你!疼死了!”

“现在知道疼了?” 钟易轩把碗重重地搁在床头,“打开嗓针的时候不疼?”

“疼……” 毛不易被烫的眼泪汪汪,却还是伸手抱住面前生着闷气的小孩,“这不是因为,没有你就夜不能寐,辗转反侧,食不下咽,无暇自顾嘛。”




钟易轩眨了眨眼睛,拿起碗,舀了一勺粥,晃过毛不易面前,从善如流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嗯,和我做的一样好吃。




12

钟易轩又发了一条微博,配图是睡相很丑的毛不易和床头的一碗白粥。

“@毛不易 说他离不开我。也是,除了我谁还能这么贤惠的在某人生病时给他煮粥。”

过了一会儿,毛不易评论了。钟易轩看着评论,笑着翻了翻白眼。

“我。”




THE END.

有些意识流的小短篇,也许有人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剧情和过于平淡的描写。

也就是很随意的写出来了,尝试一下新风格,喜欢不喜欢都可以。

《等。》会更的,但最近实在太忙,以及对于之后的剧情走向有新的想法,需要多花些时间来捋清楚,请不要着急。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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